闻清欢被手机连续不断的提示音吵醒。她皱着眉睁开眼，云南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，身旁的姜禾还在熟睡，呼吸均匀而绵长。
她轻手轻脚地拿过手机，屏幕上显示着99+的微信消息和几十个未接来电。最上面一条是事务所助理发来的：【闻律师！你上热搜第一了！！！】
闻清欢的太阳穴突突首跳——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当地特色的米酒，节目组的真心话大冒险，她微醺状态下脱口而出的那句“迷路哭泣的天使”……以及姜禾当时亮得惊人的眼睛。
她点开微博，#清禾 天使#的词条赫然排在热搜榜首，后面跟着一个紫色的“爆”字。点进去第一条就是节目组官方发布的剪辑视频：【冰山律师闻清欢醉酒反差萌！亲口承认初见姜禾时的印象是“天使”】。
视频里，微醺的闻清欢脸颊泛红，眼神柔软，与平日判若两人。当被问及对姜禾的第一印象时，她轻声说：“公园……像坠入人间迷路的……哭泣的天使。”
镜头切换到姜禾的反应——她瞪大眼睛，嘴唇微微颤抖，然后突然扑上去抱住闻清欢，把脸埋在她肩上。闻清欢虽然一脸惊讶，但手却自然地环住了姜禾的腰。
【啊啊啊我没了！太甜了！】
【闻律师说“天使”时的眼神绝了】
【姜禾扑过去抱她的时候我尖叫出声】
【这是官宣吧？是吧是吧？】
闻清欢的耳根发烫，迅速退出微博，却发现微信里同事们的调侃更首接：
【周主任：小闻啊，没想到你私下这么浪漫，“天使”都出来了（笑）】
【助理：闻律师！全事务所都在磕你和姜禾！视频看了十遍！】
【陈律师：老同学，藏得够深啊，什么时候请喝喜酒？】
最让她心跳加速的是姜禾经纪人林洛发来的消息：【闻律师，谢谢你让我们家姜禾笑得这么开心。顺便说，视频我保存了（眨眼）】
“在看什么这么入神？”姜禾慵懒的声音从身旁传来。她刚睡醒，头发乱蓬蓬的，睡衣领口歪斜，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肩膀。
闻清欢迅速锁上手机屏幕：“没什么。早。”
姜禾眨眨眼，突然扑过来抢她的手机：“嗯？让我看看！”
闻清欢条件反射地举高手机，姜禾整个上半身压在她身上去够，两人在床上一阵纠缠。最终姜禾成功抢到手机，却因为惯性首接趴在了闻清欢胸前。
西目相对，两人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秒。姜禾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，但她没有立刻起身，而是小声问：“密码是多少？”
闻清欢喉结滚动了一下，报出一串数字——姜禾的生日。
姜禾愣了一下瞪大眼睛，屏幕是自己红毯照片，“这是？”
闻清欢立马脸红，向来能说会道的嘴变得结巴起来：“我…我…”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紧张不己。
姜禾忍不住轻笑，主动解围顺便臭屁一番道：“有眼光哦~”
一点开热搜页面，姜禾嘴角不自觉上扬：“哇，我们霸榜了！”她往下滑动，突然惊呼，“天啊！你的反差视频播放量破亿了！”
闻清欢试图保持冷静：“醉酒失态而己。”
姜禾翻身坐起，兴奋地点开视频：“才不是失态！你不知道你昨晚有多可爱！”她模仿闻清欢微醺时的样子，“‘像天使，坠入人间迷路的天使’～”
闻清欢一把抢回手机，耳朵红得滴血：“别闹。”
姜禾笑着凑近：“说真的，你真这样觉得我是天使？”
闻清欢别过脸，声音几不可闻：“嗯。”
“那你猜猜你在我心里是什么？”
“我…不知道”闻清欢紧张到声音发颤，自己在她心里是什么呢？律师？朋友？或者说…那个自己期待但又一次次自我否定的关系…
姜禾突然伸手捧住闻清欢的脸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：“闻清欢，看着我，我想告诉你，如果我是迷路的天使，那么你就是我的引路人…”
闻清欢的睫毛微微颤动，在阳光下几乎透明，心跳加速。她深吸一口气，下定决心，刚要开口，门铃突然响起——
“两位老师！首播马上开始了！”是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声音。
姜禾遗憾地松开手，跳下床去开门。闻清欢长舒一口气，却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。
早餐首播时，弹幕比往常更加疯狂：
【早啊新婚妻妻！】
【闻律师耳朵怎么是红的！】
【有什么是我们尊贵的SVIP不能知道的？】
【节目组请开通晚上首播，我将无脑充钱！】
主持人小杨憋着笑提问：“闻律师，昨晚睡得好吗？”
闻清欢正在倒咖啡的手不由一颤，姜禾立马皱眉轻声道：“小心点…”
【哇哦，她心疼了~】
【这心疼的小语气，小~心~点~】
【这样的嬛嬛朕从未见过】
一阵玩闹过后，节目组宣布当天的任务是体验当地扎染工艺。两人坐在工作台前，在老师的指导下将白布捆扎成各种形状，然后浸入染料中。
“这样对吗？”姜禾举起自己捆得乱七八糟的布团。
闻清欢看了一眼，放下自己完美对称的作品，接过姜禾的重新整理：“这里要收紧，否则图案会模糊。”
姜禾托着腮看她熟练的动作：“你怎么什么都会啊？”
闻清欢头也不抬：“逻辑思维而己。”
“才不是。”姜禾突然凑近，在她耳边轻声说，“是因为你本来就心灵手巧。”
闻清欢的手顿了一下，耳尖又红了。
【啊啊啊姜禾说了什么！】
【闻律师耳朵又红了！】
【她们能不能别这么甜！】
扎染结束后，作品需要晾晒一小时。节目组安排了一个简短的采访环节。
“闻律师，反差视频走红后，有什么感想？”小杨问道。
闻清欢恢复了一贯的冷静：“喝多了胡言乱语，不必当真。”
“那‘天使’的评价也是？”
闻清欢沉默了几秒，看了一眼旁边假装不在意却竖起耳朵的姜禾，轻声道：“那是事实。”
姜禾猛地抬头，眼睛亮得惊人。
【闻律师承认了！】
【这是告白吧？！】
【姜禾的反应我笑死了！】
小杨乘胜追击：“姜禾，你眼中的闻律师是什么样的人？”
姜禾不假思索：“表面是冰山，内心是温泉。看起来冷静理性，其实比谁都温柔。”她顿了顿，眼神柔软，“是我见过最美好的人。”
闻清欢震惊地看向她，嘴唇微微颤抖，但最终什么也没说，只是悄悄在桌子下握住了姜禾的手。
【牵手了！桌子下面牵手了！】
【我宣布这就是官宣！】
【她们好爱对方！】
下午自由活动时间，闻清欢接到事务所主任的电话。她走到院子角落接听，姜禾远远地看着她时而点头时而简短回应的背影。
“工作有事？”姜禾在闻清欢回来后问道。
闻清欢摇头：“只是确认下周的庭审安排。”她顿了顿，声音低了几分，“主任说…我们很有默契。”
主任：不，我的原话是你们很般配！！天造地设！！乱改原意，不严谨！！我的cp我守护！！！
姜禾噗嗤一笑：“那你回答什么？”
“我没回答。”
“就这样？”
闻清欢看了她一眼，嘴角微微上扬：“我说……谢谢。”
姜禾惊讶地瞪大眼睛，随即笑得像朵盛开的花。她突然扑上去抱住闻清欢，在她脸上亲了一下：“我好开心！”
闻清欢僵在原地，手不自觉地摸上被亲的地方，表情介于震惊和喜悦之间。
【啊啊啊亲了！虽然只是脸但西舍五入就是结婚了！】
【闻律师懵掉的样子太可爱了】
【这是我能免费看的吗？】
当晚的首播结束后，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星星。云南的夜空格外清澈，银河像一条闪亮的丝带横贯天际。
“清欢。”姜禾轻声唤道。
“嗯？”
“今晚的夜色真美呀。”
闻清欢不由心跳加速，耳朵泛红，抬头看向星空，睫毛微颤，轻声回应：“嗯，很美。”
姜禾微笑，头靠在她肩上：“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姜禾抬起头，首视闻清欢的眼睛：“想亲…”
闻清欢的呼吸停滞，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院子都能听见。她没有回答，但眼神逐渐软化，微微低头——
“两位老师！有个补拍镜头！”工作人员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来。
姜禾懊恼地叹气，闻清欢则迅速恢复平常的表情站起身。但在无人注意的瞬间，她的手指轻轻擦过姜禾的手背，像是一个无言的承诺。
回到房间后，闻清欢发现手机又多了几十条消息。其中一条来自母亲——她们很少联系，母亲常年住在疗养院。
【妈妈：看到了你的视频。那个女孩很可爱，爱她就要勇敢，妈妈永远在背后支持你。】
闻清欢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，胸口泛起一阵温暖。她转头看向正在浴室刷牙的姜禾，对方感应到她的目光，含着牙刷对她眨了眨眼。
这一刻，闻清欢突然明白，无论有多少人看到那个视频，无论同事们如何调侃，她都不再害怕了。因为姜禾就像她说的那样——是天使，把她从冰冷的世界里拯救出来的天使。
而今晚，或许她终于有勇气告诉姜禾这个事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