答题卷一交上去,周则言己经看到未来自己零花钱减半的定数了。
监考老师一走,同学们也纷纷离开了考场。
裴子叙再三犹豫下还是走到了周则言面前,他把手里的大白兔奶糖放到周则言的桌上,语气带着担忧,“我看你脸色不太好,是低血糖了吗?”
周则言勉强摆出笑容,摆了摆手,“没事,不是低血糖。”
早上她跟林砚屿说话的时候,整个人非常放松,而自己跟她搭话时,她笑的一点都不自然,还有些牵强。
裴子叙见她态度疏离,眼眶里的落寞一闪而过,他继续保持着笑意,“没事吗?那就好,糖你拿着吧,甜食也有利于改善心情的。”
“谢谢班长,我拿一颗就好了。”周则言说完也反应过来自己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了,她又再次开口,“我这里还有些巧克力,你要吃吗?”很公式化的人情往来。
裴子叙也不想让她为难,他点头,“那就谢谢周同学了。”
周则言从口袋里拿出巧克力,再将桌上多出来的奶糖一并放在手里,“给你。”
裴子叙接过,“要一起回教室吗?”
周则言摇了摇头,等会林砚屿就过来找她了。
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裴子叙握紧拳头,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快乐,走出教室。
他撕开巧克力包装,将巧克力放进嘴里,口感不是想象中的苦涩,味道有些甜腻,但是他反倒觉得自己的心绪更低落了。
他看着手中的奶糖,回想起了那段掩埋在心底的回忆。
高一开学,家长们都纷纷送自己孩子来学校报到,校园里每个人脸上出现的笑容和笑声都是幸福家庭的缩影。
裴子叙自己一人拉着有些残破的行李箱踏入校园,感觉自己像只阴暗的老鼠,一边嫉妒又一边偷窥他们幸福的模样。
没有妈妈的陪同,他只能自己看着新生手册,找到宿舍,自己默默收拾行李。终于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,刚空闲下来,就感觉脑袋晕乎乎的,裴子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吃东西,低血糖犯了。
着急翻找书包,没有找到任何一点糖果的影子。他抬头想求助一下自己的舍友,才注意到宿舍里只有他自己,其余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了。
裴子叙有些衰败地将书包扔到从床上,忍着低血糖带来的眩晕和不适走出了男生宿舍。
阳光过于炙热,像蒸笼一样,肉眼可见的热浪在空气中蒸腾。
看着学生手册,晕头转向地绕着校园好久,一首不如所愿,始终找不到食堂,裴子叙捏紧了拳头,负面情绪像是龙卷风一样声势浩大地将席卷而来,理智被吞噬,此刻他的整个世界都在坍塌。
情绪崩溃的前一秒,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,“同学你还好吗?是不是低血糖犯了,我看你脸色不太好。”
耳边那道清甜的的声音如同雨后清晨一般干净,让人心旷神怡。
裴子叙收起自己的狼狈,转头看向她,女孩看他没什么反应,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“同学,你还好吗?需要帮忙吗?”
进入校园那么久第一次接受到他人善意,裴子叙有些无措,张嘴,话都说的结结巴巴的,“我...我不好。”
女孩被他的反应逗笑了,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没开封的糖,主动拉过他的手把它放到他手心里,“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低血糖犯了,你先把吃糖吃了。”说完给裴子叙指了食堂的路线。
“记住了吗?”
“记住了。”裴子叙咽了咽喉咙,鼓足勇气正想问她叫什么名字也是和他一样是这所学校的新生吗,却听到女孩说了句,我先走了。
到最后他只能看着她对自己摆了摆手,笑盈盈地跑开了。
他望着她的身影,马尾荡起来的弧度,他久久不能回神,如果不是手里的糖果,他都要怀疑刚刚发生的对话是自己的幻想。
可能是上天眷顾,他在班上再次看到了那个善良的女孩,依旧是笑容满满,像天使一样,对谁都带着笑意,很快就和新同学打成一片。
最后,在老师组织的班级新生自我介绍的活动,他才知道她的名字。
她叫——周则言。
———
暑假如约而至,随之而来的是期末成绩。
班级群里班主任发了一个成绩文件,周则言心怀忐忑点了进去,找得到自己的学号。
果然跟预想的一样,考差了,班级排名掉到了15。
林砚屿没像往常一样等周则言叫自己过去吃饭,这次早早就来过来了。
“江姨。”
“小与啊,不不在房间里,你自己上去找她吧。”江瓷蓝又从厨房走出来,“等会就可以下来吃晚饭了。”
“好,我先上去找一下不不。”
周则言正考虑要怎么跟江女士开口,敲门声吓得她心脏都要爆掉了,她下意识把手机塞进被子里,跑过去开门。
“晚上好,不不。”
少年笑嘻嘻的脸出现在眼前,周则言从来没一刻觉得林砚屿是如此的欠打。
她遵循自己的想法,给了他一拳,“敲门前不会说话啊!”
林砚屿站在门前,笑着挨锤,“谁惹你不开心了,祖宗。”
“你快进来。”
林砚屿走进房内,顺手把门关上,双手交叉,靠在门后,“说,鬼鬼祟祟在干什么。”
“在看片。”
没想到是这个回答,林砚屿缄默了。
周则言见林砚屿没有说话,便问,“怎么不说话了。”
“要我说什么?”林砚屿大步上前,停驻在周则言的身前,少年背着光,影子完全将她覆盖住,他微微俯视,黑眸首视她,薄唇轻启,清冽的声线带着些许的慵懒,语气蛊惑人心,“问你感想...还是征求和你一起鉴赏?”
周则言啧声,视线从下往上扫,你看,这人演都不演了。
“惹,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变态,是我看错你了,原来你们男人都一样。”少女扯过被子盖在身上,一脸防备看向林砚屿,佯装失望地摇头,“崽,阿爸对你很失望。”
林砚屿睨着她的小动作,轻嗤,双手撑在她身侧,将周则言整个人拢在身下,动作强势,眯起那双削弱攻击性的双眸:
“什么叫我们男人都一样?周则言你跟谁讨论过这种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