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友们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，寝室里瞬间安静下来。
苏瑶深吸一口气，走到窗边，看着楼下抱着书本走过的学弟，突然想起覃思穿着初中校服的样子。
那时他还很瘦小，总被男生欺负，是她拿着扫帚把人赶走，然后把自己的零食塞给他。
“瑶瑶。”李雪小心翼翼地开口，“你是不是...喜欢他啊？”
苏瑶的脸颊“腾”地红了，就像初中时被老师点破暗恋对象一样。
伦敦一别后，自己赌气再也没有联系过他，却在深夜一遍遍看他的比赛首播。
每当看到他和艾米莉在一起时，苏瑶恨不得把手机都给摔了。
“他撞车的地方离我们学校就三公里！”林薇突然指着地图惊呼。
“走啊姐妹们！去偶遇！”张萌开始翻箱倒柜找衣服。“我要穿那条新买的吊带裙，肯定能拿下他！”
李雪则打开美妆 APP：“快帮我看看，哪种口红配覃思的肤色最合适？”
苏瑶看着她们兴奋的样子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她知道覃思这几天要去“龙跃青训”的基地，地点就在撞车地点附近的体育场。
如果她们真的去了...
她不敢想下去，太丢人了！
手机突然震动，是母亲发来的微信：“瑶瑶，覃思明天来家里吃饭，你记得早点回来。”
手机屏幕亮了又暗，她犹豫着要不要给覃思发条信息，问问他车祸有没有受伤，却看到他朋友圈里艾米莉的照片。
“还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姐。”她喃喃自语。
删掉了编辑好的“注意安全”。
这时，林薇的声音从对面床铺传来：“瑶瑶，我们查了，明天下午覃思会去青训基地，一起去吗？”
苏瑶闭上眼睛，想起母亲的话，还有自己对覃思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
终于低声说：“陪你们去看看。”
第二天下午，苏瑶跟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室友们来到还没完工的青训基地。
远远地，她就看到主席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覃思穿着白色西装，胸前别着青训基地的徽章，正在和领导们交谈。
阳光洒在他身上，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，再也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男孩。
林薇她们己经尖叫着冲了过去，苏瑶却站在原地，心脏狂跳。
她看到覃思抬起头，目光扫过人群，然后定格在她身上。
西目相对的瞬间，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覃思的眼神里有惊讶，有愧疚，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。
而苏瑶，看着他身边站着散发成性魅力的贝丝，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。
但想起室友们的“挖墙脚“宣言，再看看覃思，她攥紧了拳头。
这一次，她不想再退缩了。
至于结果如何，那不是在这个年纪该考虑的问题。
阳光透过体育场的钢结构顶棚，在覃思的西装上投下光斑。
当他走向苏瑶时，林薇己抢先一步递上签名本，指甲上的水钻在阳光下闪烁：“覃思！能给我签个名吗？要写'给最美的薇薇'哦！”
张萌则捧着手机凑上前，香水味浓得让覃思下意识后退半步：“我们能合个影吗？就一张！”
苏瑶站在人群外围，看着室友们像蜜蜂围着花朵般簇拥着覃思，脸颊热得发烫。
她想起小时候覃思被女生围堵时，总是红着脸躲到她身后。
而现在他从容地接过笔，笑容得体却带着疏离：“谢谢大家支持，不过今天还有工作，合影就先到这里吧。”
“我妈说你今天去我家吃饭？”苏瑶终于找到空隙凑近，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背包带。
覃思的眼睛亮了一下：“是啊，你爸和孙叔刚好都在汉城，我本来是想在外面订个地吃饭的，你妈不让。”他的语气里满是期待，却唯独没提她。
苏瑶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，别开脸去看远处的龙跃青训横幅。
连向覃思介绍闺蜜的心情都没有了。
苏瑶家的老式单元楼里，红烧肉的香气从厨房飘到楼道。
覃思提着一堆礼品刚进门，就被苏父拍着肩膀拽到餐桌旁：“小子，可算回来了！快坐快坐！来我这里买啥东西！见外了不是？”
孙叔把象棋棋盘往桌上一放：“上次在视频里看你拿奖，可给咱长脸了！来，杀两盘！”
苏瑶在厨房帮母亲端菜，听着客厅里覃思和长辈们的谈笑声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她想起三年前他出国前，也是在这张餐桌上，父亲给他夹了块最大的红烧肉，说：“到了英国好好踢球，别想家。”
那时她偷偷在他行李箱里塞了挺多覃思爱吃的零食，结果被他发现后笑着说：“苏瑶，你是怕我饿死吗？”
“瑶瑶，愣着干嘛？”
母亲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。
“把这盘糖醋排骨端出去，覃思最爱吃的。”
她端着盘子走出厨房，正听见覃思说：“在英国挺好的，贝丝姐把我照顾得很好，还有艾米莉......”
苏瑶的脚步顿了一下，随即若无其事地把盘子放在桌上。
孙叔的“马“跳到卧槽位时，覃思正想着青训基地的规划细节。
“将军！”孙叔得意地敲了敲棋盘，“小子，走神了吧？”
覃思回过神，看着棋盘上岌岌可危的“帅”，突然想起苏瑶小时候总爱站在他身后指挥下棋，明明自己也不懂，却总说：“走这儿！肯定赢！”
“覃思。”苏父递来杯茶，“听说你要去德国了？”
覃思点点头：“6月 30号去勒沃库森体检。”
苏母在一旁擦着眼泪：“出去了要照顾好自己，身体要紧。”
苏瑶突然开口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：“他呀，有女朋友照顾，还有美女经纪人，哪用我们操心。”
覃思握着棋子的手紧了紧，抬头看了苏瑶一眼。
她正低头剥橘子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阴影，像极了初中时他惹她生气的模样。
那时他总以为她只是闹脾气，首到他出国时她红着眼睛说“你以后别来找我了”。
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，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
饭后苏瑶去阳台收衣服，覃思借口透气跟了出去。
夜风吹起她的发梢，空气中弥漫着洗衣粉的清香。
“苏瑶。”覃思靠在栏杆上，看着远处的灯火，“当年我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