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君言沉默着走进去,拎起睡得迷糊的许年,打横抱在怀里转身就走,没有多看旁边的人一眼。
方乐章见沈君言没有找自己算账的意思,微微松了口气。
许年在沈君言手里他也放心。
沈君言也许会对别人施加他的暴虐,但对许年却总是纵容的。
这导致许年对沈君言的脾气一首都有错误认知。
许年总是理解不了为什么方乐章总是那么惧怕沈君言,就像方乐章不知道为什么沈君言总是容忍许年的一切行为。
*
沈君言抱着许年一路走出酒吧,他的手臂很稳当,牢牢地将怀中的人禁锢在手中。
许年被勒得有些喘不上气,在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。
沈君言的手臂骤然收紧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他低头看着怀中少年微微泛红的脸颊,喉结滚动,呼吸沉沉地压着,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里才罢休。
锁起来吧。
这个念头一闪而过,又被强行按捺下去,看着许年毫不设防窝在自己怀里的样子,终究还是没有忍心,只是将他放到车上的动作重了些。
许年被扔进后座,脑袋晕乎乎的,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,迷迷糊糊地伸出手乱抓。
他以为自己还在包厢里呢,不住地喊着方乐章的名字。
沈君言抓住许年乱挥的手,听见许年喊着别人的名字,心中的阴暗又随之生长。
果然还是把他囚禁在家里会比较好一点。
只是几天没见面,现在不仅跑出去和别人喝酒,就是喝醉了,嘴里喊的还是别人的名字。
许年心里根本没有他沈君言。
阴暗念想不需要任何浇灌,就在心里疯狂蔓延生长,经年疯狂的妄想就要化成恶魔将面前的人吞噬。
就在这时,许年的头慢慢抵在了沈君言胸口,小声咕哝:“方乐章你快想办法让沈君言开心起来啊。”
沈君言一愣,思绪被打断。
“什么?”
许年又重复了一遍:“快让沈君言开心起来啊。”
沈君言有些不可置信,疯狂生长的于念就此停下。
难道他们几人聚在一起喝酒就是因为这个?
许年出来找他们喝酒也是为了给自己出谋划策吗,而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他开心。
可是这一切也许只是自己的妄想,许年从来不受自己的把控。
他怀着不可明说的心思,忍不住又问了一遍:“让谁开心起来?”
沈君言一遍遍的询问让许年有些不耐烦,他坐正身子,扯着嗓子掷地有声地喊道:“沈君言最近不开心了,你们快想办法让他高兴啊。”
“沈君言最近都不理我了。”
说到这里许年的声音都轻了,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鼻音,他耷拉着脑袋,眼睛湿漉漉的,显然是委屈得不轻。
沈君言呼吸沉重,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,他没有说话,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。
温暖的手掌十分熟悉,许年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。
醉酒的人总是看不清东西的,他眯着眼睛,晃了晃脑袋,好半天才尝试着喊了一声:“沈君言?”
沈君言嗯了一声。
听到回应的许年非常开心,又快乐地叫了声:“沈君言?”
沈君言依旧很有耐心地回应。
“嗯。”
车里灯光昏暗,两个人凑得很近,近到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。
许年伸出手指,抵住沈君言的嘴角,缓缓往上拉。
“嘿嘿,见到我你应该开心才是。”
沈君言没动,任由他胡闹,可呼吸却渐渐乱了,明明外面是热闹的酒吧,歌声热烈,人群吵闹,可是心跳的声音实在太大了。
沈君言好像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。
真要命,他迟早得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