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很小，一面布满裂纹的镜子前堆满了各种花里胡哨、沾着可疑污渍的廉价化妆品和假发套。墙上挂着几件风格极其“辣眼睛”的“演出服”——有缀满塑料亮片的紧身裙，有布满破洞的渔网袜，还有一套…一套小丑服？
“换上这个。”工作人员冷冰冰地扔过来一个袋子，眼神空洞，仿佛早己对这一切麻木。
林小满颤抖着手打开袋子，一股皮革混合着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。她倒吸一口冷气，从里面拎出来的，赫然是一双鞋跟细得能当凶器、高度目测超过十厘米的猩红色漆皮恨天高！
“这…这是什么？！”她声音都变了调。
“装备。”工作人员言简意赅，指了指旁边一个简陋的衣架，“还有这个。”
衣架上挂着的，是一件同样艳俗的亮片抹胸小短裙，布料少得可怜。林小满眼前一黑，差点当场晕过去。这破末日，连丧尸都他妈比她时尚吗？这到底是要她去首播，还是去送死兼卖笑啊？！
没等她从这巨大的精神冲击中缓过神来，房间角落一个布满灰尘的扩音喇叭突然“滋啦”一声，爆发出王胖子那油腻又亢奋的破锣嗓子，在整个建筑里嗡嗡回荡：
“各部门注意！各部门注意！三号台准备！新来的‘高跟鞋战神’马上到位！今天的生存挑战主题是——‘优雅之刺’！用你脚下的致命武器，戳爆行尸走肉的眼球！老铁们，礼物刷起来！生存点打赏走一波！看她能坚持多久！”
高跟鞋…战神？优雅之刺？戳爆眼球？！林小满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，“啪”地一声，彻底崩断了。她看着手里那双能当凶器的猩红高跟鞋，又看看镜子里自己那张毫无血色、写满“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回家”的懵逼脸，一股荒诞绝伦、首冲天灵盖的黑色幽默感混合着无边的恐惧，猛地冲垮了所有情绪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她突然控制不住地低笑起来，笑声在狭小的化妆间里回荡，带着哭腔和歇斯底里的疯狂，“戳爆眼球？哈哈哈哈……优雅？优雅个屁啊！这破末日是哪个脑残策划的真人秀？给老娘结一下通告费啊混蛋！哈哈哈哈……”
笑着笑着，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。她一边抹着眼泪，一边颤抖着，几乎是自暴自弃地开始往自己脚上套那双该死的、刑具一样的红色高跟鞋。脚踝被勒得生疼，身体因为不习惯这可怕的高度而摇摇晃晃。镜子里那个穿着廉价亮片短裙、踩着死亡高跟鞋、脸上糊着劣质粉底和眼影、又哭又笑的疯癫女人，陌生得让她自己都心惊肉跳。
“行了！快点！磨蹭什么！”工作人员粗暴地拉开房门，刺眼的强光从外面射进来，伴随着一股更浓烈的汗味和一种…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属于腐烂血肉的腥臭。
林小满被猛地推了出去，踉跄着差点摔倒。她勉强站稳，抬起头，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窒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