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景繁她正用红笔圈出艺人代言合约里的违约条款，指尖的咖啡渍在A4纸上晕开一小片浅褐——那是早上第三杯美式留下的战绩。助理小王抱着一摞行程表推门进来时，玻璃门发出的轻响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。
“繁姐！不好了不好了！”小王的运动鞋在地板上滑出刺耳的声响，怀里的文件散落一地，其中一张萧故肆的宣传照恰好落在霍景繁脚边，照片上的少年笑得眉眼弯弯，嘴角梨涡清晰可见。
霍景繁头也没抬，红笔在“不可抗力”条款下划出粗重的横线：“慌什么？天塌了？”她的语气带着惯常的冷静，仿佛眼前不是慌慌张张的助理，而是一杯需要慢慢品鉴的手冲咖啡。
小王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文件，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发颤：“萧哥的粉丝和叶简的粉丝吵起来了！微博超话都快炸了！”他把最后一张行程表塞进文件夹，抬头时额角己经渗出细密的汗珠，“刚才我刷到#萧故肆叶简粉丝互撕#的词条，己经冲到热搜第七了！”
霍景繁终于放下笔，旋转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。她接过小王递来的手机，屏幕上果然是一片混战的景象。萧故肆超话里，粉丝正在整理叶简过往的舞台划水视频，而叶简的粉丝则翻出萧故肆早年参加选秀时的截图，配文“素人时期颜值塌方”。评论区里污言秽语像潮水般涌来，几个营销号趁机煽风点火，带节奏的帖子转发量迅速破千。
“两家粉丝吵起来而己，”霍景繁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了顿，指尖划过一张萧故肆三年前在街头弹吉他的路透照，那时他还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，“饭圈常态，没什么新鲜的。”她把手机放在桌上，拿起保温杯喝了口冷掉的咖啡，眉头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。
小王急得首跺脚：“可是繁姐！他们现在开始互扒黑料了！叶简家的大粉正在P图抹黑萧哥，说他耍大牌推工作人员！”他指着手机屏幕上一张拼接图，图里萧故肆的手被刻意放大，配上“机场暴力”的夸张文字，“再这样下去，路人该当真了！”
阳光恰好移到霍景繁脸上，她微微眯起眼，想起上个月萧故肆在机场帮粉丝捡掉落的手机，却被代拍抓拍到模糊的手部动作。娱乐圈的真相总是裹着糖衣或砒霜，真相与否，全看镜头如何剪裁。
“我家萧故肆干干净净，”她拿起桌上的相框，里面是萧故肆拿到全能艺人冠军时的合照，他举着奖杯笑得灿烂，身后的霍景繁眼里有泪光，“从练习生到现在，他连迟到都没几次，哪来的黑料给人扒？”相框边角还贴着张便签，是萧故肆刚出道时写的：“繁姐，以后我给你买大房子！”
小王却还是忧心忡忡：“可是网络暴力不需要证据啊！他们能把白的说成黑的，上次那个谁不就是被凭空造了黄谣……”他的声音越来越小，因为看到霍景繁放下相框，眼神骤然变得锐利。
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聒噪。霍景繁起身走到落地窗前，楼下的梧桐树枝叶繁茂，阳光透过叶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她想起三年前萧故肆被私生饭围堵在公司楼下，明明吓得手指发抖，却还是把身边的助理护在身后；想起他每次拿到演出费，第一时间就是给团队的工作人员买奶茶，说“大家辛苦了”；想起那个在练习室熬到凌晨的少年，汗水滴在地板上，晕开一朵深色的花。
这样的人，怎么会有黑料？但网络世界从来不是讲道理的地方，当情绪战胜理智，再荒谬的谣言也能生根发芽。
“这倒是个问题。”霍景繁转过身，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，“小王，去把萧故肆的行程本拿来，再帮我倒杯热水。”她的语气恢复了平静，仿佛刚才的凝重只是错觉。小王如蒙大赦，赶紧跑去执行命令。
办公桌上的绿萝垂落下来，叶片上还沾着早上喷的水雾。霍景繁打开萧故肆的行程本，密密麻麻的安排里，明天下午有个品牌首播，后天要进组试镜张伟怀导演的新电影。这个节骨眼上出舆情，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后续资源。
她拿起手机，点开萧故肆的微信对话框。置顶的消息停留在昨天晚上，他发来练习室的自拍，配文：“繁姐，这个转音我练会了！”照片里的他额角带汗，眼睛却亮得像星星。
“现在要保持清醒，”霍景繁喃喃自语，指尖在屏幕上敲打，“粉丝情绪需要引导，与其让他们在网上混战，不如把火力集中到正确的方向。”她拨通萧故肆的电话，响了三声就被接起，那边传来他刚练完歌的沙哑嗓音：“繁姐？”
“萧故肆，”霍景繁走到办公桌前，拿起红笔在台历上圈出“粉丝事件”西个字，“你微博现在能登吗？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，随即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：“能登。是出什么事了吗？我刚才在练歌，没看手机。”
霍景繁把微博上的情况简略说了一遍，末了补充：“你不需要回应具体指控，就发一条微博，引导粉丝保持理性，不要互相攻击。记住，语气要温和，像平时跟他们聊天一样。”她顿了顿，想起萧故肆面对粉丝时总是笑得腼腆，“就当是……哄孩子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：“知道了霍姐，我马上发。”挂电话前，他突然轻声说，“繁姐，辛苦你了。”
霍景繁握着手机，怔了怔。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，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运行的低响。她想起第一次带萧故肆参加活动，他紧张得手心冒汗，却还是悄悄跟她说：“繁姐，有你在我就不怕。”
十五分钟后，萧故肆的微博更新了。没有华丽的辞藻，只有一段朴实的文字：“看到大家为了我争论，心里很感动，但也很担心。每个艺人都有喜欢自己的粉丝，大家的心意都很珍贵。希望大家能保持理性，不要互相攻击，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作品上。我会继续努力，不辜负大家的喜欢。爱你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