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小时对着铜镜唉声叹气，手指戳了戳胸前陌生的弧度，眉头拧成个疙瘩。
窗外的雨还没停，那道劈中老槐树的雷像是劈开了什么开关，自那以后，他就成了这副连自己都认不出的模样。
陆光端着药碗进来时，正看见他对着镜子扯自己的头发，月白色的襦裙被揉得皱巴巴。
“药凉了。”他把碗放在桌上，视线在程小时脸上顿了顿，又飞快移开，落在窗台上那盆刚换的兰花上。
程小时转过身，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，他自己看得眼皮首跳。“这药太苦了。”
他皱着眉，声音比往常软了些，没了从前的冲劲，倒像是带着点委屈。
陆光没说话，从怀里摸出颗用糖纸包着的蜜饯，递过去。
是程小时以前总念叨的话梅味，不知他什么时候备下的。程小时愣了愣，接过来塞进嘴里，酸甜味在舌尖散开，心里那点别扭竟淡了些。
“这身子笨死了。”
他含着蜜饯嘟囔，“昨天想搬个圆凳，差点被绊倒。”
陆光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：“慢慢会习惯的。”
“谁要习惯这个！”
程小时提高了音量，又觉得这声音尖细得不像话，懊恼地别过脸，“我要变回去。”
陆光没接话，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雨。
老槐树被雷劈断了半枝，断口焦黑，几个太监正围着清理。“太医说，那天的雷带着异气，或许……和我们穿来时的波动有关。”他声音很轻，“说不定过些日子，还会有雷来，说不定……”
“说不定什么？”程小时追问。
“说不定就能变回去了。”陆光转过身，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的期许。
程小时哼了一声，没再说话，低头抠着裙摆上的花纹。
其实他也知道这话说得没底，可除此之外，也没别的办法。
傍晚时，程小时想去浣衣局看看以前认识的几个小杂役，刚走到角门，就撞见两个侍卫在争执，手里的水火棍不知怎的脱手，首往旁边一个捧着水盆的小宫女砸去。
程小时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推开小宫女，自己却被水火棍砸中胳膊，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。
“你怎么样？”陆光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，一把扶住他，脸色瞬间沉了下去，看向那两个侍卫的眼神冷得吓人，“拖下去，杖二十。”
侍卫们慌忙求饶，程小时却拉了拉陆光的袖子：“算了，他们也不是故意的。”
胳膊还在疼，可看着那两个侍卫吓得发白的脸，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在浣衣局挨罚的日子。
陆光没听，执意让人把侍卫拖走，才低头查看他的胳膊，手腕细得他一握就圈住了大半。
“都肿了。”他眉头皱得更紧，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，“跟我回去上药。”
程小时被他半扶半抱地往回走，脸颊贴着陆光的胸口，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。
这姿势亲密得过分，他想挣开，却被陆光扶得更紧。
“别动，”
陆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，带着点沙哑，“不然摔了，疼的是你自己。”
程小时抿着嘴没说话，耳廓却悄悄红了。
雨不知何时停了，夕阳透过云层洒下来，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交叠在一起，分不清谁是谁。
他看着地上的影子，突然觉得，或许这样……也不算太坏？
连续写了好几天才发现自己把程小时写成了说脏话的怪物了 ，抱歉，改了原著的 ，以后会改回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