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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莫唤我师尊,我嫌恶心

谢情半阖上眼。

他的确不算称职,一生斩妖除魔无数,最后却放任自已的徒弟成长为最穷凶极恶的魔。

“此处风景独好,难怪师兄独自在此凭栏,”谢明远含笑走到他左手边,将一碟仔细剥过皮散发着纯净灵气的葡萄递到谢情面前,“师兄似乎心不在焉,是在担心师侄么?”

“方才来问剑台时,我见师兄都任他牵着袖子,看来这一月师兄虽不在宗门,反倒是与师侄关系缓和许多。”

谢情垂眸看着下方已有门派之间的小弟子开始互相挑衅,与稚童无异,他收回目光,平静道:“在明远眼中,我平日与他师徒关系很不好么?”

“倒也不是,”谢明远笑了笑,收回手中并未被人理会的葡萄,“只是当初师兄收徒时不太高兴,我总以为你不喜欢他。”

“既入无情道,何来喜欢与否,”谢情道。

季微星如今是他的乖徒,他自然会尽师尊的义务。

可若一日季微星仍旧走上前世那条路,他亦不介意如前世一般清理门户。

谢明远垂下眼帘,状若不在意轻笑,“当初师兄虽继任掌门之位,却让我掌管门中事务,门中长老多有不服,是师兄多次替我撑腰以剑服人,才有如今从容面对一切的谢明远。”

“过往种种,也不是因师兄弟的情分,而只是我最适合么?”

谢情颔首:“你是我师弟,我曾答应师尊,会护好你。”

谢明远轻叹:“能做师兄的师弟,何等幸运。”

谢情沉默不语,并未瞧见身后几位掌门长老犹豫不决来回徘徊,欲上前寒暄又畏惧于他的冷漠,待瞧见谢明远冷眼摇头后,只得悻悻离开。

主持大比的是沧澜山的一位发须皆白气势严肃的长老,三炷香烧尽,所有参与大比的剑修被他沉下脸一吼,都迅速在擂台前的坐席上坐好。

剑修的比试很简单,抽签一对一较量,输者淘汰,赢者晋级。

除却魁首,不排名次,即使有名次,也是有人不甘心自已私下里排了个名号,但沧澜山的试剑大会,唯有魁首可得剑尊亲手指教剑招。

其余众生平等,皆是败者。

谢情只扫了几眼,便皱起了眉。

这些后生,不过是个试剑大比,未免太过畏手畏脚,连最寻常的剑法都能出错。

偏偏能来此比试的,都是各门各派的佼佼者。

仙门如此,也难怪来日新任魔尊崛起,三界都只有四散溃逃的份。

前世如此,难道今生还要重蹈覆辙?

谢情开口:“明远,待比试结束,让所有人待在问剑台下别走。”

“师兄以前从不管这些,”谢明远莞尔,“其实他们平日里并不这般,只是今日与以往不同……”

他的话戛然而止。

谢明远倏然意识到,在剑道一途上,谢情一直很严格。

不论是从前替师尊教他剑法,还是自已练剑时。

他的师兄,平日里不理人,一旦搭理人了,便毫不给人留情面。

问剑台上,随着秋无垠抽签抽到季微星,台下气势愈发高涨。

“师兄觉得,谁会赢?”谢明远问。

“季微星会赢,”谢情道。

谢明远挑眉:“师兄如此肯定?”

“我不知秋家那孩子为何执意练剑,”谢情淡声道,“但我已说过,他天赋不在此道。”

“身为剑修,若自身修为高于剑法,便已不算剑道。”

“即便修为已至大乘境,我也不过是为了承载复杂的剑意,本末倒置的剑道,难以走远。”

季微星修为虽比秋无垠和姜却都低,但剑法绝不屈居其二人之下。

交谈间,问剑台上结果已出。

季微星胜。

台下一阵唏嘘。

一个入门两年的剑修,竟就这样打败了秋家少主。

即便有剑尊亲自指导,未免太快。

无人知晓,季微星曾被谢情养了十六年,即便十六年懵懵懂懂不曾握剑,却与世间最纯粹的剑意朝夕相伴,每到夜里还偷偷窥看,耳濡目染,哪里是一般人能赶得上的。

主持长老走上台,正要宣布比试结果,台下忽而有人站起身高声道:“且慢!我等怀疑季微星比试作弊,胜之不武,秋少主已是元婴中期,如何会输给他一个金丹期?”

“若不查清,即便他今日得了魁首,我们也不服气!”

季微星笑了笑,垂眸扫过那人腰间的身份玉牌,无辜道:“哎,你们万剑宗的人,都喜欢没有证据胡乱攀扯旁人么?”

“你——”那人气急,“你此刻这般得意,待查出真相,谢剑尊定会将你扫地出门!”

随即他转头看向主持大局的长老,“我听闻这一月以来他都独自一人在后山禁闭思过,连看守的弟子都不曾有,可贵派分明有弟子亲眼见他在禁闭期间偷偷离开后山去了禁地!那禁地可是贵派某位叛逃师门的弟子偷偷修炼阴邪功法的地方,后来才设为禁地,若说这其中无半分猫腻,谁信?”

“秋少主如何可能会输给他?”

长老一阵无言,面无表情道:“这两年间,季微星每次被罚禁闭思过,皆有剑尊布下锁链牵制其自由,不知你说的本门弟子,具体何人?”

“若你怀疑剑尊的锁链有问题,不足以证明此刻剑尊便在飞舟之上,你可自行问他。”

反正长老不敢问,若此人有胆子便自已问去。

虽然这两年来,长老也大多瞧不惯季微星这爱挑衅同门还装无辜的性子,但掌门并不似传闻中那般漠视自已的徒弟。

他可是谢情唯一的弟子,谁敢动他?沧澜山内谁又敢在谢情的眼皮子底下,在他的徒弟被人针对时不出面?

谢情何曾明白,污蔑一个人何须什么高明的陷害法子,只要打听打听他的态度,便可定人生死。

今日他只须站在飞舟之上,污水已不敢泼过来。

这样拙劣的污蔑,便是说出去也只会令人发笑,竟也能让前世那孽徒耿耿于怀这么多年。

到底是心性如此,还是耿耿于怀的并非此事?

谢情眸光微凝,某些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在眼前。

魔宫偌大的床榻边,难得一派和风细雨之象。

谢情眸光冷冽,正襟危坐,男人在一旁低声诉说往事,说到试剑大比时他敷衍听了几句不搭不理,引得魔尊不满,凑上来欲质问他,却被一耳光甩偏了脸。

“无凭无据被人污蔑,记恨到如今来质问我?若早知你这般无用,何必等到你亲自叛逃师门。”

他一字一句,皆是对魔族行径的厌恶,音色冰冷至极,用帕子擦拭着自已打脏了的右手,自始至终不曾施舍男人半个眼神,“莫再唤我师尊。”

“我觉得恶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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