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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想时时刻刻在一起

尽管不方便再带余粼粼去市集上了,不过,在每天清晨,第一缕晨光把海面照亮的时候,她还是会来到疏舟家的木船上。

“粼粼,你觉得这样就足够了吗?”

疏舟抚了抚太阳下她渐渐变得干燥蓬松的头发,看着她的眼里似乎有心事。

余粼粼靠在船舷上,鱼尾上盖着疏舟从家里带来的毛毯,虽然被打湿了,但能遮挡她漂亮的鱼尾就行。她仰头看着他,“什么?”

自从改为清晨见面后,疏舟和她只有清晨出海打渔的这短短两个小时见面的时间,比起曾经在夜晚时的相见,少了太多太多。

而且也更不自由了。他要忙着捕鱼,而余粼粼也没法自由自在地在海里畅游,或是光明正大地陪在她身边。

更重要的是,离开大海太久,她还会缺水干燥。

若是一次两次或许可以忍耐,也可以接受,可要是未来他们只能这样躲躲藏藏又短暂地碰面,疏舟觉得无法接受。

他要想个办法,让人鱼能平安无虞地到岸上来,哪怕是在他的家里藏着,躲着,至少也能长时间地互相陪伴。

“没什么。”看着人鱼清亮的眼睛,疏舟在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。

余粼粼疑惑地歪着头,她不懂疏舟问的是什么意思,也不明白疏舟为什么又觉得没什么。

对她来说,只要能和疏舟待在一起就己经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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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鱼族在成年后获得了出海的许可,是对幼年人鱼的保护,也是对成年人鱼的权责授予。

成年后的人鱼,唤潮的能力己经成熟,能够随意操控潮水,如果海面上由于天气或者其他生灵的影响,让大海无法平静下来,那么此时就需要人鱼出面来帮助操控乱流的水波。

“余临,这几天在干什么?”

余雾阿婆还是时不时会来看看她,除了关照余粼粼的日常生活之外,作为族里的长者,对晚辈也有监督和提点的责任。

余粼粼一门心思全在疏舟身上,每天都想着怎么安全地跑到他的渔船上,回来后又想着明天要和疏舟聊些什么。

要说自身的成长和责任……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
“阿婆。”

她摆着鱼尾,指尖微动,看上去像在训练对水流的控制,但作为人鱼族的长者,年岁的增长也只是她能力卓越和娴熟的时间证明,余雾阿婆一眼就能看出这孩子是临时摆弄着给她看的。

余粼粼也知道自己的小动作瞒不过阿婆,干脆就放弃伪装,游到余雾阿婆身边。

“阿婆,你怎么过来了?”

余雾阿婆拍了拍她挽着自己的手,“有族人说最近总见到你去海上,是去找人类了吗?”

“……”

怎么一句话就说准了。余粼粼不禁汗颜,但一想既然阿婆这么问了,说明她也清楚这件事的真实性,欺瞒也是徒劳的,便只能点头承认了。

见她诚实地点头,余雾阿婆叹了口气,嘴边冒出两个小泡泡。

“我知道余临你从小就活泼,对什么都很好奇,所以才会……”想到她幼年时的遭遇,余雾阿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,转言道,“虽然忘记了那些事,但你应该记得,你是被人类所伤的吧?”

听着阿婆的话,余粼粼沉默了,片刻后才钝钝地点点头。

“其实……不仅是我,其他族人对你的遭遇都很同情,对你也没有过多的要求,若是你实在不愿不想成为族群的主力,大家也不会说什么的。”余雾阿婆将她轻轻揽入怀中,抱着她温柔地拍了拍后背,“阿婆唯一的心愿是,希望你健康平安,小时候的事,不要再来一次了,就好。”

余粼粼缓缓回抱着阿婆,缓缓点了点头。

“我知道了,阿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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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余粼粼有些尴尬的是,每次游到疏舟家海岸边停靠着的木船边上时,遇见的却总是他的表叔陆与川。

“你来啦,先等一等,阿舟还在吃饭。”

陆与川总是在木船旁或是木船上敲敲打打,或者拉着船帆,余粼粼从水里一探头出来就对上他的眼睛。

疏舟吃饭就这么慢吗?

她怕在海边停留太久容易被被人看见,还是决定先去船上等他,于是,每回便也都是陆与川帮忙掩护送到船上去的。

什么?要问她一条人鱼是怎么上的船?

“你如果信得过我,我可以抱你上船。”陆与川蹲在船边,望着浅浅潮水里的人鱼,“阿舟也是这么交代我的,如果你来得早,我看见你的话,要先把你安顿好。”

但是……没说让你抱我啊。

余粼粼不安地扭了扭腰,双手却只能圈紧陆与川的脖子,由他来将尾巴盖着毛毯的自己抱上船。

尽管对陆与川还是有些许防备,但几天接触下来,余粼粼能确定的是,至少他对自己没有伤害的意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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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午?”

疏舟一边收着渔网,一边笑着看了看身边的人鱼,没有接着说话,像是在思考,也像是在专心收渔网。

余粼粼点头,趴在船舷上,这几天疏舟从镇上买了块头巾,让她在船上时盖住头,能稍微遮掩一些与人类完全不同的人鱼特征,也好让她在木船上待得更舒适自由些。

她看着被他用渔网网起来的鱼儿,眼里全是一团团扑腾着尾巴挣扎的银灰色长条团块,“我想……和你多待一会儿。”

疏舟把渔网收回来后,陆与川也将船往海岸驶去,他只是抿着唇,却始终没有说话。

“阿舟……”

疏舟和他表叔一块儿忙碌着装卸渔获,不时回头看看她,冲她笑笑,“粼粼,先等我卸完货再说,好吗?”

她只能点点头说好,随即感受到另一阵目光,这才留意到疏舟身旁站着的陆与川,她看不清他的眼神,只能定定地看着陆与川,然后点了点头,扯了个僵硬尴尬的笑。

卸完货后,疏舟在岸边用潮水冲洗了双手,然后双腿一迈一蹬就上了船,来到人鱼身边:“怎么了粼粼?”

余粼粼握住他的手,疏舟的掌心还残留着潮水冲洗过后的水珠,凉凉润润的,她觉得很舒适,不自觉地捏了捏。

“卸完货后我们又要分开了,见不到你的下午,还有晚上,我都好想你,阿舟。”她的声音软软的,似乎有些委屈,“我想见你,除了清晨,在下午,或者晚上,我想见你,阿舟,我想和你在一块儿。”

她觉得现在这样还不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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