荧光灯在解剖台投下青白冷光，林默的皮鞋踩过瓷砖上凝结的冷凝水，倒影在十二具覆盖白布的尸体间碎裂成蛛网。穿铅灰色防护服的女法医正在缝合第三具尸体的胸腔，缝合针穿过肋骨的摩擦声像蚕食桑叶，她耳后的碎发随着动作轻晃，发梢染成极淡的紫藤色。
"顾先生，"她头也不抬地开口，防护面罩蒙着白雾，"教堂爆炸案的尸块，拼出十三个人的DNA。"缝合线在无影灯下泛着珍珠光泽，与她锁骨间的铂金手术刀吊坠相映成趣。
林默的目光扫过她胸牌——江璃，29岁，法医病理学博士。防护服领口露出黑色高领毛衣，袖口沾着星点靛蓝，是特制鲁米诺试剂的颜色。他抬手拂过解剖台边缘，指尖沾到未清理的骨渣："少了一具？"
"有个左小腿肌群标本在冷库。"江璃终于抬头，防护面罩下的杏眼蒙着层冷霜，"肌肉纹理显示接受过基因改造，肌红蛋白浓度超常人三倍。"她摘下手套，露出尾戒上的骷髅浮雕，"更奇怪的是……"
冷库门突然弹开，白雾涌出。林默嗅到熟悉的蜂蜡味，与教堂彩绘玻璃的气味如出一辙。标本瓶里的肌肉组织正在渗出淡绿色黏液，与苏婉体内的毒素同色。
"第七代试剂。"江璃用镊子夹起半片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，"埋在比目鱼肌里，RFID芯片。"金属片在放大镜下显出细密纹路，是未完成的十字架纹样。
解剖室排风扇发出嗡鸣，林默的袖扣忽然发烫——这是反监听装置启动的征兆。他佯装查看标本瓶，余光瞥见江璃白大褂内侧闪过红光，纽扣第二颗比其他的更厚。
"江博士经常值夜班？"他状似无意地触碰她手背，低温像触碰手术刀。
"死人不会预约解剖时间。"她抽回手的动作带翻了解剖刀，刀刃插进台面时，林默看清刀柄刻着俄文字母"Ч"，与轮椅上的切尔诺贝利缩写相同。
警报器骤然炸响，冷库温度显示骤降到零下五十度。江璃扑向控制台的动作慢了半拍，林默揽住她的腰滚向角落。液氮管道爆裂的瞬间，她发间的紫藤色扫过他鼻尖，是苦杏仁混合铃兰的毒香。
"叮！检测到可攻略目标：病娇法医江璃。好感度：-20。"
极寒白雾吞没了解剖台，标本瓶接连炸裂。林默扯下窗帘裹住江璃，防弹纤维与液氮接触迸出蓝色火花。他摸到她后腰硬物——是把微型泰瑟枪。
"左前方45度，配电箱。"江璃突然咬住他耳垂，疼痛让指令格外清晰，"打碎红色按钮。"
泰瑟枪导线没入冰雾的刹那，备用电源启动。排风扇疯狂运转，露出被液氮冻结的通风管道。一个穿戴防寒服的影子正卡在管壁间，右手虎口露出半只蝎子纹身。
"留活口！"江璃的解剖刀脱手而出，钉穿那人脚踝。蓝色防寒服渗出鲜血，在冰面上绽开曼陀罗花纹。
林默踩着冰碴逼近时，杀手突然咧嘴笑开，舌面闪过银光。江璃的惊呼与金属断裂声同时响起——通风管承重架坍塌，尸体与冰块轰然坠落。
"芯片！"江璃扑向碎冰堆，却只找到半截解码器。液晶屏残留着最后一条指令：03:00海豚湾码头。
林默捻起碎片上的黑曜石粉末，这是周氏海运集装箱的专属标记。他转头想说什么，却发现江璃正在舔舐指尖血迹，瞳孔在冷光中缩成竖线："顾先生的血型……是Rh-null吧？"
解剖室顶灯突然爆裂，黑暗吞没了她病态的笑。林默后颈汗毛竖起的瞬间，系统提示音炸响：
"叮！江璃好感度+30，当前好感度：10。警告：目标危险系数SS级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