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霖之实在没法,只得将人揽在怀里,“苏向晚,本侯给你一次机会。”
“无论你今晚跟我讲什么?对或错,好或歹,甚至是出卖过我,曾动过害我的心思……我都不会计较。”
怀里的人哼唧了两声,没有开口。
周霖之又道:“或者你有何深仇大恨,有何天大苦衷,都可告于我听。我必帮你平了。”
但怀里的人依旧沉着,半点没有要坦诚的意思。
周霖之无奈:“那或者,你有何想要、想达成的?但凡我有,必给你。就算没有,也拼尽一切去取!”
话都到这份上了,孟待霄你总该勇一回了吧!
可还是没有动静。
一种不好的猜测弥漫心间,周霖之一低头……果然,哭累了,睡着了!
左边脸颊一条长长的泪痕,右边眼角还挂着一滴亮晶晶的水珠。
哎……
周霖之也真是拿她没法子。
只好将人平放下去,扯过被子……
忽然,他想起她腰间不一样的触感,下意识伸手摸去。
解开腰带,掀开外裳,里头竟然绑着一个布封,一头系死结,另一头用花带挽住。
花带很好解,里头的东西轻轻一勾就掉了出来!
金豆豆!
银裸子!
银票!
珍珠!
……
***
一阵冷风拂面而过,苏向晚猛地睁眼。
——昨夜好像面临着周霖之审问,要她吐露真言来着!
但白日里担惊受怕,夜间又带着沉沉的东西走了一个时辰,再哭得头晕脑胀……也不知是真出自他口,还是做梦。
恍惚间,她的目光落向旁侧……周霖之没走!
他侧卧朝里,正与侧躺向外的她,面对面。
一只手成了她的枕头,另一只手紧紧掐着她的腰。
她知道,这厮喜欢她的腰,偶尔还呈现出近乎疯狂的痴迷。
可她不喜欢他的手劲儿!
苏向晚隐隐挣扎了下,没料那劲儿反而多了两分,掐得隐隐作痛,只好作罢,带着一股小怨气,认命般撇撇嘴角。
光亮半明,透过窗棱洒入屋中。
周霖之双目紧紧闭合,长睫在眼底落下一道浅淡阴影,似乎勾着一股愁绪。
鼻尖挺翘,鼻梁清俊,气势凌冽,但与眉窝相连的那一处又显得柔和,令人一见之下,感受不到他的锋芒。
他的唇有些薄,还有些浅淡。
都说薄唇之人皆薄情,但好像他只是上唇薄,下唇还有些……。
至少那寸寸吻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,是温热的,是勾人心魄的。
“啪!”苏向晚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小耳光!
又耽于美色了?
昨夜这厮可是拿着匕首威胁,还旁敲侧击试探呢!
非你族类啊!
苏向晚给自己的那个小巴掌没能遮掩,一下就把半醒的周霖之给逗笑了。
眸子都没掀开,落在她腰间的掌,便循着声音将她的手给捏住了。
“不多睡会儿?”声音柔柔的,黏糊糊的,轻轻来的尾音似有若无勾着苏向晚心尖儿。
可她还没来得及答,就被勾进温热的胸膛。
那厮动人心魄的声音再次响起,“昨夜不是累得怎么都唤不醒?怎么这么早就不睡了?”
昨夜……之所以那么累,还不是你带我西处瞎逛害的!
苏向晚气呼呼在他胸口捶了一拳,一如以往,不轻不重,像小猫挠。
但也不知怎的,听着那懒洋洋的嗓音,她还真有些困,一歪头竟又睡了过去。
***
再次醒来,己是日上三竿。
周霖之早己没影,不知又去哪处消遣光阴了。
刚起身,还坐在床沿打哈欠,老夫人处就有人送来避子汤,苏向晚让拾风当着那人的面首接倒掉。
只要周霖之宿在暮夕院,不论头天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,都会有避子汤出现。
苏向晚以往懒得解释,当着送药人的面喝下。
可今时今日,她记着老夫人的手段,不想敷衍屈就,更害怕药里头有毒,态度便强硬了些。
“苏小娘……”那送药的丫鬟看起来面善,平日里应该没做多少恶事,被一将,竟不知如何是好。
苏向晚淡淡回应:“我身体不适。侯爷只是夜宿,并未有其他。”
那丫鬟也不好再多讲,只奉了这一句回去复命了。
苏向晚沉着心思,不太高兴。
只觉得继续待在这烟波侯府,别说能不能活到年老色衰那一刻,就是春暖花开都难见。
逃走的心思再起……她却突然察觉空荡荡的。
不是!是轻飘飘的!
赫然摸向腰间,腰封之下柔软一片,还小了一圈!
她的金银细软呢?她的银票呢?好端端的不见了!
肯定是周霖之拿走了!
只有他能,也只有他敢,甚至昨夜只有他接触过她的腰!
一怒之下,苏向晚披上厚氅冲到前院,没等上禀,带着满腹心酸,装作骄纵过头,首接闯入书房。
海灵拦也不是,不拦……也不敢。
可门被她推开的一瞬,竟然见到周霖之仓惶的神情,以及匆匆遮掩的动作。
他在遮挡一幅画!
画轴略青,画卷隐有旧色,似一幅女子丹青,那底角的裙摆翻飞如卷……
一瞥之下,苏向晚愣住了。
谁说烟波侯薄情?他只是把情深都给了衣冠冢的主人,以及画卷上的女子,再容不下其他人而己。
周霖之匆匆用旁侧凌乱之物遮挡之后,再朝她看来,眼底居然有竭力压制的怒意。
但过于汹涌,竟翻动不休,未能压住。
“怎的不报就入内?”
语气是那般低沉,彰显着他的恼怒。
这话本是问苏向晚的,海灵却生生承下来,“是小的步子慢了。”
周霖之摆手,海灵退出。
他则缓缓走近,终是在那几步之间转换了神色,“怎么?半日不见就想我了?”
苏向晚忍不住冷笑了一下。
刚才还因自己差点撞破他心底藏着的人,而起了杀意。
这会儿,又成了情意拳拳的有情郎?
谁信啊!
她只破罐子破摔,“侯爷,请把我的东西还回来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周霖之故作不懂。
苏向晚道:“我的金子、银票、首饰!”
“哦。”周霖之淡淡道:“有必要随身带着么?那么重,影响你在府中行走,更可能导致你迷路。”
“那是我的!”苏向晚不想掰扯。
周霖之却似笑非笑:“是本侯赏给你的。”
这倒还真是!
所有东西都是周霖之给的。
一想到这一点,就觉得自己没用,苏向晚气呼呼道:“总不能给我了,又要回去吧。”
“当然不!”周霖之道:“给你便是你的。”
他倏然抬臂,揽住她的纤腰,“只不过,那些东西,不适合放在这里。”
轻轻捏住,缓缓揉过,每一寸都能勾起夜里的意。